啁啾

月团团

月亮温柔,在四下无人的夜里,悄悄he每一对cp🌕

  

  竟是又一年新春了,夜轻柔柔落着雪。


  一小儿穿着大红夹袄蹦跳拐进了三条巷,垂髫年纪,怀里还抱着什么物件。


  “先生,谢先生!”


  这小儿尚在院墙外便嚷起来,可见和园子里是熟络的。张彩到的最早,正倚着栏杆喝酒,小脸红扑扑的,这人倒像是长不大似的,二十多了还是孩子面相。


  “小盅子!叫你彩哥儿做甚?”


  孩子被他搔惯了,一点儿不怕人,“你才小盅子!”


  “张彩你又皮痒了,欺负我儿子,过来忠儿,到爹处。”


  阮钿后脚也踏了进来,抄起孩子环进臂弯,“让你同我一块出门,你娘在后面唤都唤不住。”,说着轻揪了一下孩子鼻头。


  这园子里人也渐多起来,谢一鹭和廖吉祥由着他们闹,自己躲在竹园边热酒摆弄吃食。

今年好歹是聚了一回,年年吵着回南京,临了临了一个个总被事儿绊住。


  远处过小拙似是又输了一局,嚷着揍身边人,“哑巴!你真是傻的,哪有你这个出牌法儿!好不容易做回庄,赔完啦!”


  阿留不似以前黑了,嗓子眼儿哈哈两下,又哄着去摸过小拙头发,被狠剜了一记眼刀,也不恼,笑眯眯去找阮钿借钱。


  阮钿笑骂着要扒这里最富的张彩的腰带,张彩一手死死摁着腰,夸张地嚷着说要找亦失哈告状去!


  今天亦失哈是定然到不了场的,没法子,年关是宫里最忙的时候。


  一行人闹起来简直没完,就差掀了那一方小亭。


  恰时好大一阵风,吹得木门“哐——”一声闷响,重重合上了。


  “诶呦!这可是真真儿吃了一回闭门羹,果然是不乐见着我俩。”


  金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。真是可巧一阵风,差点碰掉人鼻子,金棠笑着整理衣服,这下便抱着膀子不进来了。


  “忠儿,去,给你金爷爷开门。”阮钿使唤自己儿子来得心应手,小娃娃还没门栓高呢,金棠也不再摆架子了,自顾自抱起阮忠进了院子,屈凤将门两边推开重新闩好才跟着进院。


  二人不同小的们瞎闹,便找了处台子准备煮茶,张彩和过小拙见了,牌也不打了,争吵着要烤肉吃。金棠怕屈凤不喜他们这般闹嚷,便佯怒要赶,屈凤却按住了他,


  “左右不过年里热闹,一起热乎热乎,留个茶壶的地方给咱们也够了。”


  金棠十分动情,在袖袍下捏了捏屈凤的手,屈凤回握了一下便开始烹茶。这人在自己府里时还老端着,到了别人家里反而得趣儿了,也不枉金棠柔着性子说了半晌才答应陪着。


  眼看这烤肉的势头已然张罗起来了,谢一鹭替他们架好火盆又拉着廖吉祥去洗肉。这下几人可撒开欢儿了,平日里总在人前端着,一个个倒都来这儿撒野。金棠刚开始还说两句,喝了两杯温酒后便靠着屈凤专心烤火了,任他们闹。


  “呦,好生热闹啊,像是寨子里的匪。”


  郑铣手里盘着珠玉优雅地跨进大门,不等说完,张彩嘴里叼着兔肉含混道,“郑小姐来的迟,宴早早就下了!”


  郑铣将手炉递给屠钥,自己伸手解了斗篷,眼睛略一扫便看着了廖吉祥二人,“你问问老八,什么宴敢不等咱家就谢了的。”


  张彩儿知道呛不过他,便埋头又吃起来。阮钿抱着孩子腾出一小块地方,“来了就安坐下,等你耍完派头咱们可就真歇下了。”


  众人玩闹了一会儿便把肉撤了下去,专心喝起酒来,张彩儿已经喝眯了眼,仰倒在金棠臂弯处,声音哑哑道“哥……我瞧着,还少一个人呢。”金棠抚着他闹热的额头,“哥知道,咱们再等等。”


  那人高大,步子却轻的微不可查,直到那一抹灰白站定了,众人才仰头望向他。


  廖吉祥背对着盘坐,扭头只见月下他浆洗的僧袍莹莹披着光。


  “七哥……”


  金棠将张彩扶正了,也朝那人轻轻道“老大……”


  一时间众人都有些愣住了,梅阿查轻捻了下手中的佛珠,那双使长柄苗刀的手捻起佛珠来,却也十分自然。


  张彩跌撞过去一把抱住便哭出声了“梅老大,你都不来看看我…”


  梅阿查终于还是叹了口气,顺着廖吉祥坐下了。这些年里,他苦修似的行了很多路,高挑的和尚日日盘着佛珠,却从不在哪间庙宇长时间停留,天地之大,他囿于方寸步履间,踽踽独行。


  廖吉祥替他斟了一杯,梅阿查握在手中轻晃了晃,月亮便在酒盏中碎碎圆圆地荡开。


  抬头望去,月却是那样的圆。


  至此,宴席才真正开了。


  一方小院,吵吵嚷嚷间又像是回到了早年间。也是这般热闹,天上下着白毛子大雪,小子们一通窝挤在一处哆哆嗦嗦笑着取暖。想来那时候,也是有过几天快活日子的。


  廖吉祥回神,见谢一鹭正替他把脚边的袍子摆正,又掖了掖免得漏风。而后自然地将他手握在掌心暖着,于是廖吉祥又泯了口酒,丝丝缕缕从心底觉着暖和。

  

  明月千里寄相思,不教人间有别离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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